夏日·散步·荷塘
早晨醒來很晚,慵散地動下,睜開惺忪的眼,往窗外一看,地上有點濕潤,該是凌晨三四點下雨了吧。
不冷也不熱,還有點清風,很舒適的感覺。藍藍的天,飄著幾朵淡淡的云,和煦的陽光偷偷地從窗戶里遛進來。空氣里混雜著青草的芳香,一種似曾相識的腥味,那是舊時割稻的味道。
倚欄桿,撫曉風,望青山含黛,看綠水吞波,路上又是稀稀落落的人,原來世界是這么美好;蛟S該出去走走了……
一個人,兩手空空,低頭走在陽光中,身邊不時穿過一兩個人。柔和的陽光親親地撫摸著我裸著的皮膚,一種濃烈的與自然接觸的欲望,情到濃時人自醉。校園里很安靜,甚至可以聽到自己的腳步聲,拖沓的拖鞋聲有點喑啞,好像有點疲憊,或許是不太習(xí)慣散步了吧。
綠樹陰濃夏日長,樓臺倒影入池塘,校園里的夏景果然不錯。漫步中,偶爾抬起頭,麓山仿佛就近在咫尺,觸手可及,很干凈的綠色映入眼簾,,掩映在蒼翠中的厚重也一一重現(xiàn)在我心中。
繞曲徑,近小池,卻原來荷花已經(jīng)露出花骨朵了,還沒有“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的繁茂,“小荷才露尖尖角”卻是別有一番情致。荷葉很疏,三三兩兩的并不牽著手,荷花也很瘦,頗有點仙風道骨。有一支荷花亭亭玉立,就像一只仙鶴獨自佇立,是那樣的高潔,花骨朵已經(jīng)蠻大了,正是荷心驚破,含苞欲放,仿佛稍微一碰就能綻開她那水嫩的肌膚,恰似即將出浴的少女,羞羞答答,欲說還羞。更多的是瘦骨嶙峋,那般嬌小,不堪相碰。更有一支頑皮地歪著粉嫩的頭,仿佛被誰欺負了受了委屈,只能向一池清水低低訴說。點綴著幾點金色的黑色軀干,薄紗般的雙翼,原來是數(shù)只蜻蜓在水面上低飛,有時會掠過水面,沾濕自己的身體,卻始終沒有立在荷角上,該是不忍壓著瘦弱的小荷吧。荷塘的水不深,亭子的影子在水面搖曳,有點碎,有點模糊。荷塘邊,石榴樹斜著身子,好像在偷偷地看著這滿塘的夏光,月季也依舊開著,從暮春的四月走到了盛夏的六月。石榴血紅,那般艷麗,月季粉紅,那般清麗,人間六月芳菲天。
草地上,碧草綠,峽蝶歡,小狗悠,雀兒閑。青草已不是春天那樣害羞了,碧綠得發(fā)墨,毛茸茸的,有點刺人,赤腳走上去,偷偷地給你撓癢癢。蝴蝶兒在草地上翩翩起舞,有時是自己個兒,有時是一對。輕盈的身姿,柔軟的小腰,白色的翅膀上有幾個小黑點,恰似幾顆美人痣,可能祝英臺也貪戀這盛夏光年吧。一只小狗悠閑地走在草地上,恰似閑庭信步,有時搖下尾巴,卻不是乞求憐憫。麻雀見了小狗也不畏怯,成群地在草地上,走并不是一般的走,而是跳,踮起纖細金蓮,輕輕地一跳,走出一些路,再或者抖起翅膀,飛向半天去。
樹蔭下,綠陰生晝靜。梧桐樹很高大,碩大的樹葉很濃密,一片片青褐色的樹皮包裹著龐大的軀干,有些地方掉了樹皮,卻露出了白色的樹干。拿著楊梅,行走在蔭涼下,正是“風老鶯雛,雨肥梅子,午陰嘉樹清圓”。輕咬一口,滿嘴汁,酸酸甜甜,楊梅是如此美味。倏忽,一只燕子亦或者黃鶯從樹下飛上了樹梢,帶點歡愉,帶點羞答,帶點輕盈,可能相會去了吧,細細一看,果真還有一只,一樹二鳥三生夢,矢志不渝。
走多了,背上沁出一點汗,卻不沾衣,心情還是那么好。極目望去,滿眼夏光惹人醉,行人皆是畫中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