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只飛蛾
又是黃昏,明思言又來到了這片楓林。楓林里已變得靜寂,雨點從楓葉上悄悄地往下花落著,然后又悄悄地滴在明思言的頭上,濕潤著他的頭發(fā)。
他坐在那塊石板上,默默地吸著煙,淡淡的煙霧,在細(xì)雨中慢慢地上升,飄散在孤獨的雨霧中。地上,散落著片片楓葉,散落著明思言淡淡的心事。
他掏出手機,呆呆地看了眼。他不知道自己是想打電話還是要做什么,心里卻在無奈地企盼著,也許是電話的鈴聲,也許是她發(fā)來的短信。
但是此刻,他又是企盼又有些害怕。這種痛苦的惆悵在煎熬著他,他不知道該怎樣去面對已經(jīng)發(fā)生的一切。曾經(jīng)的他渴望自己有一場轟轟烈烈的愛情,因為他對自己的婚姻是那么的不滿,而今,當(dāng)他渴望的愛情已經(jīng)來臨的時候,他竟不知所措。他不斷的問自己:“我還能有愛情么?我還有權(quán)得到愛情么?……”然而,那種與她心靈相依的感覺,又讓他揪心的痛。
這是片他常常去漫步的楓林,多少個黃昏,他總要在這片楓林徘徊,帶著莫名的心事,也就是那個黃昏,也是在這片楓林,他和她相識了。美麗的相識喚起了他沉睡的情感,他仿佛自己又年輕了,仿佛有回到了那個早自己離他而去的年代。
在明思言的心中,這片楓林是他的地盤,是他的港灣?墒窃谀莻黃昏,姜蔚怡卻偏偏闖入了這片楓林,闖入了他的地盤,在燦爛的夕陽下,姜蔚怡飄逸如水的秀發(fā)為那個黃昏增添了色彩,從此,這片楓林不在是屬于他一個人的。
這是一片在這遠(yuǎn)離城市喧鬧的難得靜寂的楓林。在這里,你可以看到喧鬧的城市忙碌的人群,可你會感覺你已經(jīng)遠(yuǎn)離了他們,你可以盡情的享受獨占和清新,可以盡情的對楓樹訴說你的心事,當(dāng)一片楓葉從樹上落下,你可以發(fā)揮你詩人的靈感,寫出一首首關(guān)于楓葉的小詩。明思言總是把那些飄落而下的楓葉拾起捧著,細(xì)細(xì)地品味楓葉的飄零。而從這天,楓林多了姜蔚怡,多了姜蔚怡飄逸的秀發(fā)。
明思言不明白他和姜蔚怡四目相對時竟然會沒有一點兒陌生,而且,他們彼此記下了對方的電話,而且,他們從此常常相聚在這片楓林,而且,終于有一天,姜蔚怡說出了明思言渴望已久的那句話。
他告訴了她一切的一切……
她告訴了他所有的所有……
他說他有老婆孩子……
她說她第一眼見到他心中就泛起了漣漪……
于是,他們在楓林里長吻,片片殷紅的楓葉,記下了他們甜蜜的呢喃——“言,你知道么,在學(xué)校,我有很多追逐者,可我不愛他們,一個都不!”
姜尉怡是學(xué)校中文系的系花,而且能歌善舞,還會寫美麗的文字,追逐者固然少不了,可她覺得沒有人能讀懂她,但就在她與明思言相識后,她感受著明思言的睿智,從此,她的文字開始為他而舞。她莫名自己為什么會愛上他這個已經(jīng)有老婆孩子的人,而且有著魂不守舍的感覺。
“怡,我知道,你是我所遇到的最好的女人,你是我今生最大的牽掛……”明思言話沒有說完,姜尉怡美麗的嘴唇向他貼來,他們相擁在一起,夜空滿布的星星嫉妒地閃爍著亮光。
他吻著她的唇,吻著她的眼,吻著她的秀發(fā)……他們氣喘吁吁,聆聽著對方的心跳。后來,就在這片美麗的楓林,姜尉怡成了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成了明思言的女人。
“言,你放心,我不要你一生一世的承諾,只要你愛我我就滿足了!
姜尉怡躺在明思言的懷里,吻著明思言健壯的胸肌喃喃地說。
“怡——”明思言正沉醉在幸福中,結(jié)婚多年了,記憶中的他仿佛從沒有象今天這樣快樂過,聽姜尉怡這么說,他這才想起了什么,臉上流露出一絲悲哀。他感到有些語無倫次了,不知道說什么才好。
“言,真的,我只要你愛我,心里有我就滿足了,我不要你一生一世的承諾!”姜尉怡默默地望著明思言,眼里充滿深情。
靜寂的楓林沒有一點兒聲響,無私地包容著偎依在一起的兩個幸福的人。
此刻,夜色又已來臨,可姜蔚怡還沒有來。明思言焦急地盼著,心事卻象滿地的楓葉。他矛盾著,感覺自己滿懷的激情卻吟不出一句詩。他撫摸著身下那些堆積的楓葉,撫摸著往昔濺落在楓葉上的溫存。
“怡啊,我該怎樣來面對你!”明思言近日發(fā)現(xiàn),他自己已經(jīng)快管不住自己了,他想放棄但是又舍不得放棄,也如姜尉怡對他所說“言,我想做你的老婆,你唯一的老婆,可是我又不忍心拆散你的家,你是你老婆孩子的大山,她們不能沒有你!”在明思言的心中,他又何嘗不想姜尉怡成為他的老婆,可是他卻又有著太多的無奈。他知道,楓林不能給他答案,誰也不能給他答案。
“言,我來了……”
姜尉怡的身影終于在雨霧中出現(xiàn)了,明思言頓時感覺眼前繁星閃爍,他迎上去,把姜尉怡緊緊地?fù)碓趹牙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