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閑賣藝
那年我在泉州打工。我所受顧的工廠是一家效益十分不錯的企業(yè),七月分正值工廠生產(chǎn)淡季,按照公司以往的慣例決定趁此機會組織員工去旅游放松一下。于是我跟工友們懷著興奮的心情來到了素有“海上花園”之稱的廈門鼓浪嶼。
對于天天呆在車間陪伴機器的廣大員工來說,能出去玩一趟真是不容易,更何況是到這么一個享有盛譽的旅游有景點。領隊的交代了一番注意事項和返回的時間、地點后,大家就各自散開了。我和好友陳剛在爬上日光巖后,又逛了幾個景點,還乘坐了島上的快艇,覺得天氣太熱,我們磨蹭著提早在出口處等待候工友們一同返回。一看離領隊交代的預定返回的時間還早,我就拿出剛剛在景區(qū)花十五元錢買的小二胡撥弄了起來。陳剛環(huán)視一下周圍,發(fā)現(xiàn)附近的樹陰下有許多游客跟我們一樣怕這熱天氣坐等返回,又看了看我手中的二胡,不由得心生一計,附在我耳邊如此這般的嘀咕一通。我遲疑了以下,還是點了點頭。
我到不遠處從一小販手中買來了一副廉價的大墨鏡,陳剛則不知從哪弄來了一頂臟舊的涼帽,把涼帽倒扣起來,往我面前的地下一放,扔進幾張碎鈔;我則戴上墨鏡,往涼帽前一坐,學著盲人的樣子,摸摸索索的撥弄起二胡來……
在家的時候,因受了村中一位長年玩弄樂器的長輩影響,我從小也就喜歡玩弄一些簡單的樂器,什么口琴、笛子、二胡等等,都能對照著簡普奏出調子來。進廠打工以后,為了消磨多余的時光,也為了調節(jié)自己,我還先后買來了一些簡單的樂器和許多流行歌本練習起來,常常是一首歌曲剛剛流行不久,我也就差不多會奏出曲子來了。因此,常常在公司舉辦的一些文藝晚會上登臺獻丑過。
陳剛看我準備就緒,就朝不遠處走去。我則在試音以后獨自拉了一首當時甚流行的歌曲——陳星的《流浪歌》……
不一會兒,可能是因為聽到二胡聲了,陸陸續(xù)續(xù)有人朝我這邊走來看熱鬧,我透過鏡片發(fā)現(xiàn)陳剛也在里頭。陳剛裝摸做樣率先往我的涼帽里面扔進了五角紙幣,緊跟其后就有不少游客跟隨往涼帽里面扔錢了……
不知是我裝得真的很投入,挺像,還是這些游客太善良,涼帽了的零幣漸漸的多了起來……
有事忙活著時間過得就是快,我透過鏡片發(fā)現(xiàn)陳剛在不遠處故作看表狀,暗示我時候不早,該收場了。這時我才發(fā)現(xiàn)不遠處公司的工友已有不少聚集在一塊準備返回了。于是我在拉一首李升的《把悲傷留給自己》的首歌曲時,故意在拉高音時用力按斷了琴弦,然后便忙不迭聲的向人們致謝和歉意。
人漸漸散去,陳剛趕緊撿起涼帽拉著我的手往前跑去……
時過多年,我還為自己當時的行為感到愧疚,因為我們的好奇而欺騙了許多善良的人,不僅是騙到了他們的錢,更欺騙了他們的一片富有同情的善心,同時也為我們身邊有這么多善良的人而感到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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