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狂想曲
1、瀟瀟雨歇,霧氣氤氳。被水汽打濕的黃昏,如夢,似幻,歷經(jīng)了一番大洗禮,難得的一次機會,我能夠傾心感受一下蛋殼般薄薄的靜。其實,只因為這雨后無風(fēng)的黃昏。
憑欄眺望,大野無邊,阡陌縱橫,莊稼青青。田野盡頭,大山拔地而起,綿延不絕,幾千年了,依然橫在那里,慵懶而寧靜。刻意彎曲的小道,藏匿于雜草灌木之間,乍隱即現(xiàn)。方圓十幾里,萬徑人蹤滅,唯我孑然漫步,陷入霧的圍城。
腳步輕快,心情舒暢,腦海卻一片空白。我該往何處?空曠之地隨處可見,然而,容自己靜思的一片曠地覓不著。熟悉的道路,我似乎迷失了方向,迷失了自己,有些不可言狀。
往田野深處去吧?對著勃勃生長的綠色,我應(yīng)該可以浮想聯(lián)翩,思接千載。但是,縱橫交錯的阡陌,連席地而坐的空間尚不足。往山上去吧?借著幽幽深深的樹陰,我應(yīng)該能夠怡然暢想,心騖八極。但是,日薄西山,歸鳥如林,我能在日隱之前歸返嗎?顯然,不行。夜晚的大山,由不得我做主,還是留一處靜謐之地給自然吧。
不由得,我想起了幸運的史鐵生與他的地壇。百年修得齊相聚,然后,以一段情延續(xù)了邂逅,再然后,打下了美滿的情結(jié)。地壇,仿佛就是他的另一個家,又似乎如門,對他輕輕地開著,為他的心騰出幾多空間,讓他為自己鑿出了一條路。
而我,沒有;只能投以歆羨的目光,苦苦尋覓,癡癡等待……
沿著鄉(xiāng)間小徑,我一路向東……
2、伴著斜長的影子,我無意中走出了好十幾里路。驀然回首,遠(yuǎn)空的落日已然黯淡,朦朦朧朧,如隔世般,遙不可及。輕輕掀開柔紗似的霧簾,我試著抖落一身的水汽,尋找最后的一縷柔光,然而,看不到,亦感覺不到。
轉(zhuǎn)身繼續(xù)往前,霧氣漸漸地消散了,行人多了。風(fēng),也來了,拂面,撩發(fā),絲絲涼意充斥周身。
隱隱約約地,耳邊傳來一陣陣悠雅而悲愴的曲聲,那是二胡演奏曲。曲名是什么,我倒聽不出。但我分辨得出,那聲音就在前方,就在不遠(yuǎn)處。
循著跌宕起伏的曲聲,我邁出腳步,放眼遠(yuǎn)望,街頭拐角處,一顆婆娑的大樹下,似乎有位白衣者,倚樹輕拉小二胡。
慢慢地走近,緩緩地靠近,我不禁細(xì)細(xì)端詳他。倆人對視,竟無言,卻羞慚。他約屬知命之年,皺紋堆積,滿面滄桑,衣衫襤樓。一把二胡也似乎飽受磨練,粗糙的表層,色澤淡了。
他應(yīng)該是個乞丐,確切的說,它應(yīng)是個藝人,拉小曲謀生計的街頭藝人。
可是,我詫異了。雨剛過,行人無幾,他為何便已到此街頭賣藝?或許,他一直在這里,無論雨前,雨中,還是雨后……
然而,行人匆匆,悠悠揚揚的二胡曲竟沒有一人駐足傾聽。而他始終賣力的演奏著,一刻不曾停過。此時,我真覺得他如妓女般,出賣青春而沒人要,人格蕩然無存。該同情他呢,還是鄙視他?有時,我的心真的很矛盾,猶豫不決。
我想他是幸運的,辨云識星的明眸,聽風(fēng)聞雨的聰耳,感春知秋的慧覺不為而有,不豫而成。他又是可憐的,命運坎坷,生活窘迫,難以溫飽。
3、這使我想起了一個詞——命運。難道這就是命?命運就這樣冥冥之中早已注定?其實,不然。
史鐵生雙腿癱瘓,就注定他不可能有出息?就注定了他今生必須碌碌無為?就注定他永遠(yuǎn)無法為自己踏出一條路來嗎?事實證明了一切。
然而,藝人,你為什么不可以?你也可以有自己的一條路呀!也許他夢想過,也許他正在努力,也許他需要時間來證實?……
不過,我相信他!
先前,我錯了,實在不必羨慕史鐵生能擁有自己的地壇。其實,我也有。生活中每一處都是“地壇”,每個人都擁有自己的地壇。
李白的詩句“天生我才不有用”也不無道理。我們都有自己的優(yōu)勢與長處。善于發(fā)揮自己的優(yōu)勢,敢于超越現(xiàn)實,敢于挑戰(zhàn)命運,就有改變現(xiàn)狀的可能。
與地壇共度十幾個春秋,史鐵生寫出成名作《我與地壇》。這并非幸運,這并非偉大,這并非奇跡。向命運挑戰(zhàn)而以勝利告終的,大有人在,你我都可以!成功,并不難!
馬克吐溫說過:“人的思想是了不起的,只要專注重于某一項事業(yè),那就一定會做出使自己感到吃驚的成績來”。的確如此,史鐵生不是這樣么?韓寒呢?
十幾年光陰,寫出一篇成名作,我想,只要我們把精力、思想都投入,并不是不可能的任務(wù)。命運,并不難改變!不管它背后有沒有主宰者?不管它背后的主宰者是誰?……
我信佛,但我更信人,眾生普度才成就了佛吧!命運就像手紋,彎彎曲曲,然而,去論它怎樣去者,始終掌握在自己手中!一切只等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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