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聚會的告別
清晨醒來,窗外已經(jīng)陽光燦爛,天空碧藍澄澈,新的一天在這美好的時光中又開始了。深深地呼吸著新鮮的空氣,我對自己說:“我今年的生日,就在昨晚的悄無聲息中已經(jīng)過去了,留下了痛徹心扉的感懷和難忘的回味!”
生日,既是一個結(jié)束,又是一個開始。過去了的,一如流水般已經(jīng)流遠。而留下來的,將會是沖擊般的快慰。
在回憶的天空中,歲月的腳步總是永無止息,它總在無情地飛逝。如今的一點一滴在不久的將來即將成為過去,而那似乎是很遙遠的將來不久也會成為必須面對的現(xiàn)在,它們總是這樣無窮無盡地相互替代著,不休不止地陸續(xù)演繹著,僅留下了昨天不會回到今天,而今天又不會退回到昨天供人嘆息。
昨天是我的生日,也是王美齡的生日。她是西子的朋友,是西子唯一的大學(xué)好友。西子的邀請,就是遠在千里也要趕來祝賀!生日快樂,是我對她的祝福,先遠遠的送上。
昨天上午從家里出來,趕往長途車站,要低達合肥。這次出行即不是商務(wù)也不是應(yīng)酬,是諾言,也是為我自己。人生的奇妙,往往只能等到我們經(jīng)歷了之后,回頭看,才能完全的領(lǐng)悟,在沒有遭遇之前,一切都象迷一般,可是又真切地不可逆轉(zhuǎn)的在我們的生命軌跡上等著,也許生日的理由就是我們大家之間在分別很久后再次邂逅的時刻。
中午就趕到了西子和幾個朋友同住的小屋,可是今天過生日的主角不在,西子已經(jīng)做好了午飯在等我們。西子的確在做飯上的才華遠一如她在文字上的才華,所以做的很好吃,至少我是如此感覺。
吃完,看到西子在洗碗,在妥當(dāng)?shù)恼韽N房,又說去包餃子,知道我喜歡吃,我的心卻一下濕潤了。記憶在電光火石間回到了那年那月的風(fēng)風(fēng)雨雨……心中的感受著這好像是家一般的溫暖和幸福,是讓我再也無法感受到的平靜安寧,是期待萬千卻無法擁有的心痛!
昨日的眷念,在身心深處沉淀著,被今日的情景滌蕩而起波瀾,不經(jīng)意里壯闊在心海里,讓我久久無法平抑,幾乎幻想著那無數(shù)個月夜里閃現(xiàn)過的一個家的夢境……
接她一道下班,一起到離家最近的超市買喜歡才的飯菜,回家后她做菜,我做飯,然后一起吃,再往后我洗碗,她準(zhǔn)備水果,最后一起吃,一起看電視,或是她用古箏彈曲,我品著她新沏的好茶,聽著弦外的音符,未聞曲調(diào)先有情的默契,只一個微笑,一個眼神,就足夠了,知音者,天下難求!
可惜一切只在夢中……
西子是沒有覺察到我內(nèi)心在這剎那里的滄海桑田,可是我的直覺告訴我,天地感應(yīng)到了,不早不晚,在這段時間里,我的電話與外界失去了正常的聯(lián)系,這樣的情況是少見的,它的意外,讓我的記憶與思念,也就多了許多安寧的空間,去感動,去感恩,去祝福,去祈禱……
心里不曾說出口的承諾,遠比說出的承諾,更是一種銘心刻骨的傷痛,也更是一種天長地久的寂寞,心里想起了納蘭為妻所寫的《浣溪沙》,全詞如下:誰念西風(fēng)獨自涼,蕭蕭黃葉閉疏窗,沉思往事立殘陽,被酒莫驚春睡重,賭書消得潑茶香,當(dāng)時只道是尋常。
這次的合肥之行,給我的感覺一直是甜蜜的,甜蜜得我自己都難以想象,美得讓我心醉。從昨天到今天的凌晨,從凌晨到現(xiàn)在,我感受著每一個幸福洋溢的瞬間。昨天的我,其實也是在偷偷的過生日,只是沒有人知道而已。這樣的心情,一年一次的循環(huán)往復(fù),每一年的這一天都會用365天來輪回,而且還會輪回很多年,每一年的今天,都是一年中最美的一天。
昨晚,在一家酒店里預(yù)定了一間包廂,也許今晚該參加的全來了,就連訓(xùn)林兄也匆匆趕到,唯獨今晚要過生日的女主角晚上加班而沒有到,她的男友卻早早來到,期盼著她的出現(xiàn),我們看在等也是不怎么現(xiàn)實了,就開動了今晚的生日宴會……
酒是一個工具性的東西,握在不同的人的手里,得到的結(jié)果才不同。對酒當(dāng)歌,甘苦同飲,人生無常,光陰飛逝,在生命能有所作為的歲月里,能力越大,責(zé)任越大。對酒當(dāng)歌,性情中自然流露出的豪情壯志,柔情蜜意,都那么的真實而可愛,不必用酒來麻醉自己,喝酒不是為了求醉,是為了求當(dāng)歌——歌人生歌性情!
昨晚在席間,我們把酒比詩賽歌,斗賦比興,興的就是性情,歌也就在這一刻成了興的一種,酒也自然的成就了性情的興,賦和比也在這酒精的興發(fā)中變得不那么重要了,結(jié)構(gòu)與形式永遠只是為情服務(wù)的,真正傳世的佳作,一定是情真意切的,它一定不會是矯情造作的,所以我喜歡真性情的文和真性情的人。
天馬行空般的隨心隨性興發(fā)著自己的情,不用過多的修飾它們了,自然最美,寫到這里,想到了李白,想到了他的“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我笑了,因為我舉杯時,對影是六人。而且碰杯時,表面看是手中的物品在碰撞,其實在那物品碰撞的清脆聲響里是三顆心在擊節(jié)而歌,為朋友,為青春,為可以想到的一切,也為不能想到的一切,無論有沒有理由,舉起手中的杯,向空中伸去時,必定有另一個或兩個會心而起的杯伸來,聚集,不會孤單的懸在夜空中,不會在秋風(fēng)里蕭瑟。酒雖然冷浸,但人的心是赤誠而溫暖的,由著身心中涌動的血脈傳遞到了瓶中,喝一口這樣的酒,心是暖暖的,情是暢快的,人生不亦樂乎的快哉里,它會在你我的豁然間溫馨且愉悅!
昨晚,我真的徹徹底底的放縱了自己,我們幾個人坐著,笑著,唱著,也各自暢想著……
深夜,生日的女主角王美玲終于忙完了公事趕了回來,打開了準(zhǔn)備好的蛋糕,點起了生日蠟燭……
也許昨天,因為種種原因沒有為我制做生日蛋糕,沒有為我點燃生日蠟燭,可是于我的內(nèi)心依然是快樂的,形式物質(zhì)外的東西,不過是表象而已,真正的快樂和幸福,是我的心才可以體會到的內(nèi)在的精神。
今天,真想再尋個去處,對酒當(dāng)歌一回,可以算心靈的相約,米蘭?昆德拉寫過《為了告別的聚會》,而我此時寫下的,應(yīng)該是為了聚會的告別。因為今天我將告別現(xiàn)在所有的朋友,去回到我來的那個城市。但是我知道不久后還會有很多這樣的聚會,在悄無聲息中相聚,有風(fēng)月良晨,有美酒佳肴,有一顆聚會時應(yīng)該有的歡愉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