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在飛花輕似夢
2008年。九月,未央。
南寧。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的城市,蝸居著輾轉(zhuǎn)流離的我,以及,狂妄的黑格比風雨。
網(wǎng)絡上,姐姐(幽幽)說,神州詩歌文學網(wǎng)創(chuàng)立一周年慶典,正搞同題賽事活動,讓我也寫篇什么上去帶動一下,活躍氣氛。
隔著冷硬的電腦屏幕,我苦笑無果。
起伏不定的生活,漸漸鈍化了年少凌厲的容顏,甚至,思想也變得形容枯槁了。相守金秋,一切開始完美上演,而我,還能從單薄的身體里剝離出什么來作抒發(fā)的主題?
這個季節(jié),花早已凋落,雨還在肆無忌憚地下著。猶疑間,自在飛花輕似夢,無邊絲雨細如愁。
是即景應時的嘆懷。
人到底是有感情的動物,所以,內(nèi)心膨脹的情感歷來都是過剩的……那么,好,給我一支筆一張紙,且將就從這里下手吧。
也休管文筆輕重,一切前因后果,自在情感的緩緩梳理中。愿,謹以此文獻給澄澄、天涯和幽幽三位姐姐,以及況值周年慶而蒸蒸日上的神州詩歌文學網(wǎng)。
權作,懷念當時,記憶而今。
——題記
九月紛繁的氣候,毫無征兆地,在我斑駁的夢魘里大片大片地涌了進來。像,無數(shù)紛紛揚揚的落花,染印了那心底落寞的歌。
記憶被細膩的心思敲開了一個缺口,來不及找任何話題搪塞的歲月,一下子,風雨滿樓。
我輕倚在世界的另一端,在陰影與光線交叉的枝柯間,一邊爬格子、組方塊、拼句段,一邊數(shù)著斜陽里靜靜流逝的落寞時光。遠處傳來渺渺的音樂,和著我上下飛舞的白色衣襟,一遍,復一遍,刻下每一個默契的瞬間。
人世間還有什么,能抵過如此兩兩相望的隨遇而安呢?
我淺淺地仰望著瓦藍瓦藍的天空,余暉抖落。左手倒影,右手年華,卻是笑靨如錦。你知道么,我想告訴你的只是,人世間,還有這樣一種死生契闊的兩兩相望,便是——溫暖,以及愛。
它們,如夢,如花。
你的邀約,是一個美麗的舞會遇見澄澄的時候,我在一個網(wǎng)絡文學網(wǎng)站里(文學博客網(wǎng)),無所事事地修飾著自己的無病呻吟。
彼時的我,心中滋長了茂盛的荒蕪,因為一個簡潔的文字夢,時常自我,寫下清醒的疼痛,寫過消殘的思憶,亦寫到遙不可及的夢境和汩汩而流的孤寂。透明而哀傷;蛘,還有一些絲絲入扣的清冽與疏狂。
恰是這樣偏執(zhí)無畏的付出,接二連三得到編輯的認可。于是心血織就的文字,一篇又一篇被推薦到了網(wǎng)站首頁。
因字聚緣,以文會友。道相同,在后來風雨兼程的日子,方得以和澄澄乃至更多的文友相與為謀。即便隨后趕來的大把時光呼嘯著滄桑般離去,彼此間有了生疏與隔膜,我仍是心存慶幸、滿足和感恩的!
因那時,澄澄引領我加入了神州詩歌文學網(wǎng)(以下簡稱“神州”)名下的QQ群——群丐樂園,并初始認識和感受了神州與眾不同的文學氛圍:唯美的相交,淡定的惜取,特性的溫情。然后的然后,我自是歡喜得屁顛屁顛地跑去注了冊,正式地成為了神州的一名會員。
之后。
一直有著許多個陽春白雪的瞬間,我猶如一只在午夜深處蹁躚的蝶,欲將滿溢心胸的馨香,停憩在澄澄日夜吟詩的窗臺,輕輕告訴她,你的邀約,是一個美麗的舞會。讓我,在神州這個其樂融融的舞臺上,釋放了思想蜷縮多年的羽翅,看盡一切歌舞升平。
自此,繁花落盡,夢魘初舞。
你的知遇,是一片華麗的回眸時光流轉(zhuǎn),華景匆遽。
恍惚間,認識天涯,順理成章地,亦成了不久之后的事情。
可憐當時正值春日,本是百花齊放,鶯歌燕舞的季節(jié),偏生得春寒料峭,時而霜風凄緊,時而淫雨霏霏。而心頭千百般心事,即景應時,黯自暗度成了傷情恨感。
于是乎,不僅言行舉止凄楚,文字里更是怨憤連連。以為那些背道而馳的時光,覆轍了許多擦肩往事,以致,連一個可以緬懷的理由也無從挖掘。
因此種種,我便常常喜愛獨自一人蝸居在安靜的角落,唏噓得心事疏懶,吁嘆得情感松散。到頭來,竟是哪里也不想去的了,畢竟心遠神離,再無甚作為。所以,慢慢地,也就在無意間疏遠了神州。
心想,當此際,還有什么事情,比用踽踽獨行的方式來療傷更重要?
也或許,是人生陡變,是緣份天定,是宿命使然,在同一個文學網(wǎng)站上(文學博客網(wǎng)),天涯竟循著我落魄的文字痕跡,徑自,淺一步深一步地姍然走來。不遺余力,不遺余地,直直抵入我倉皇的內(nèi)心。
我們,終是憑借著一紙文字的契機,從相遇,相識,相交,到了相知,相通,相惜。這一切的一切,來得那么迅疾唐突,使得我在感到猝不及防時,已是全盤皆輸,硬生生成了一個不可逆轉(zhuǎn)的局。
就這樣,天涯用那一線文字鑄造的契機,斷然擊破被我冰封的自我格局,并且順手輕輕一帶,再度涅磐,重回了神州的舞臺。那里,依舊秀色生香,依舊流光溢彩。
盡管一路走來,磕磕絆絆,患得患失,但終究,邁出了我畫地為牢,劃圈自困的陰霾。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對于在神州的付出,我不想說得太多。天涯是網(wǎng)站論壇精美散文版塊的首席,我為第一常務版主,都惟有一愿,努力去施展一己之能,謀網(wǎng)站之興。縱然有疼痛苦楚,一個心有靈犀的溫暖扶持便已足夠熨貼。
士為知己,涌泉相報。如此簡明扼要的詮釋,已是最美麗的駐足。
只是,內(nèi)心仍舊溫熱地冀待著,某年某月某日,某天涯海角,在某個飛花似夢的地點,相遇天涯,虔敬地對她說聲,你的知遇,是一片華麗的回眸。讓我,在烈日之下,帶著年少輕狂的奔跑,灼灼燃燒,幻化了整座天空的光亮。
籍此,落英繽紛,花雨如夢。
你的仁愛,是一道亮麗的風景關于幽幽,或許會有很多人按捺不住地問,有著如此美麗動人名字的她,到底是怎樣一個,幽寂清婉的女子?
我無法告訴你們,因為我亦時常反反復復地詢問自己,幽幽,她到底是怎樣一個醉在天邊(她曾用“醉在天邊”作網(wǎng)名和博客域名)的女子呢?莫不是,從一開始的邂逅,冥冥中,注定了如此扣人心扉的尋思?
這樣細細地想著,無意將記憶的弦一捻一抹,只一瞬,往事坍塌成蕩漾的音符,暗涌浮生。
當時,幽幽也和許多執(zhí)愛文字的朋友一樣,在文學網(wǎng)站上默默耕耘,我手寫我心,我筆寄我情,快樂而幸福地偏安于一隅。如果日子仍是那么平淡無奇波瀾不驚地繼續(xù)下去的話,哪怕再盛大熱烈的煙火,終是要化為灰燼,歸復平靜。
可到底,生活處處出其不意。因為澄澄從中的交接——很簡單,澄澄認得我,亦識得幽幽——我們,竟是日漸熟絡了起來。加之又同在神州互相交流,更顯淵源不淺。
時隔不久,我因顛沛不定,輾轉(zhuǎn)未安,且心有諸般瑣碎掛礙,只得執(zhí)意請求辭去常務版主一職,暫且離開神州。
爾后,幽幽不辭幽怨,曉以理,動以情,硬是把我給拽回了神州。彼此多次相互探討間,見她處事雷厲風行,果敢決斷,儼然一巾幗女將,與她詩文里的凄惻清麗,細膩婉約,又極是相去千里。由此可見,其性情剛?cè)岵,令人折服。慨嘆之際,不禁記起龔自珍這樣的一闕詩句:“不是逢人苦譽君,亦狂亦狹亦溫文。照人膽似秦時月,送我情如嶺上云。”幽幽,這個善良美麗而聰慧的女子,應也是美好如斯(詩)吧。
因了她的再三挽留,我重新認識了神州文學,重新認識了更多神州文友同甘共苦的溫情,肝膽相照的恩義,以及光明磊落的仁愛。
我真的,真的很是希望,希望自己可以穿越和飛掠,行千山萬水,渡龍江虎浪,于某個晴暉脈脈的午后,在幽幽香熟的睡夢中,集結(jié)漫山遍野輕舞飛揚的花瓣,像美好一樣撒落在她的身上,靜待她蘇醒的一剎,歡喜上前,輕喚,姐姐,我看你來了……
再用我干凈而樸實的笑,深深致謝,姐姐,你的仁愛,是一道亮麗的風景。讓我,在斑駁拖沓的歲月長河中,一步三回顧,追究和思省那些隨風往事,那些消逝物什,那些擦肩友人,明白了“有筆有書有肝膽,亦狂亦俠亦溫文”。為人處世,亦儒亦俠,方是傳統(tǒng)讀書寫字人最完美的典型。
至此,芳菲未悴,遺夢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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