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和忘卻一些往事
翻看從前的筆記和一些文章,總有隔世之感!與人交談也時常感慨歲月雕琢、光陰荏苒、情感滄桑。偶爾,睡夢中也會驚醒,思緒仿佛飄游在千里萬里之外,曾經的人或事依舊歷歷在目。
我深深的迷戀于嚴冬的屋子里那一爐紅紅的炭火所傳達的溫馨與祥和,我深深著迷于廣闊的天地間聆聽那一陣陣似有忽無的秦腔,我更加癡迷于人潮人海中觀看風起云散的變幻,我是這樣的輕靈感性,又是這樣的執(zhí)迷不悟!
有一天,上大三的弟弟突然對我說:“哥,其實人和人之間還是有很多不平等的!”我從書案上抬起疲倦的雙眼,再一次審視我這個正在學習中文有些憤青氣質的兄弟。這難道是一個問題嗎?每個人從一出生就注定他要擔負不同的使命,不論這個使命的大小,然而完成這個使命則需要花費一生光陰。傳統(tǒng)氣質的文人常懷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夢想,可這需要成本,一個掙扎在生存線上的人很達到忘我的追索。韓寒之所以成為韓寒,并不是因為其才華多么的不得了,而在于其從一開始,并沒有為今天早上能不能有早點吃,考不上大學會不會面朝黃土背朝天而費心,可是我的兄弟,你和我不具備這樣的先天條件,我們一不小心,可能就要終身在大西北修地球,父輩不會也沒有足夠的能力為你我提供充足的資源供我們使用,所以我們別無選擇,我們值得驕傲的就是塌實和肯干的作風。我們很實際,有著農民的樸質和實際,但是我們又有些不安分,否則我們的今天也許要思考少一些而快樂多一些。
你還記得嗎?在我們上大學以前,我們沒有進過圖書館,沒有摸過電腦,我們渴望讀書,但是除了教材和幾本有限的課外書,我們的閱讀總是處于饑渴狀態(tài)。我還清楚地記得初三時我總是巴結我們班一個女孩子——她家有一些他父親年輕時候讀過的書——巴金的《激流三部曲》就是在她的幫助下,我才得以見識的。這個女孩子,我有好些年沒有見過了,聽說已經結婚好幾年了,其實還有一些同學,孩子今年都要上小學了。這說遠了,但是我想說的是,我們從一出生,就有一個偉大的任務——改變農民的的身份,進入城市。否則,你我將遠離現(xiàn)代文明的恩惠,就像《平凡的世界》里面田曉霞描述當了農民的孫少平那樣,最終成為中國最卑微的一員。沒有人關注你的喜怒哀樂,只有你默默的品味自己的傷痛和快樂。外面的物質文明對你而言,仿佛另外一個世界的事情,不可望更不可及!你現(xiàn)在可以在大學的圖書館里靜心平氣的研究你喜歡的伊斯蘭教經典,我可以坐在電腦前面寫下或長或短或深刻或淺薄的文字,我們依然得感謝我們含辛茹苦的父母,他們?yōu)槲覀兲峁┍M可能多的資源,讓我們出離于鄉(xiāng)村伙伴,走向更為廣闊的世界。所以,我的兄弟,那顆常懷感恩的心不應該常常充滿憤懣。
我的情趣很簡單,冬天里一個燒得通紅的火爐,一杯滾燙的熱茶,就無比的舒心了。也許你我根本就無緣去駕駛賽車,狂飆猛飛,但是你可以坐下來和我一起看窗外飛舞的雪花,聽遠方傳來的悠揚秦腔,更可以古今往來天南地北的閑談。好比在讀周作人的散文,雖有那么一絲苦澀,然而總是氣定神閑,慣看秋月春花。
不平等是真實存在的,有人說話由內到外透露出一種優(yōu)越感,那是他在向你表示他的高級,你大可不必為此而傷懷,因為這樣也于事無補,所以笑看風云,煮酒話桑麻,也不失一種通達樂觀。我有個同學是江西人,典型的逍遙派,他總是能在無論多么險惡的環(huán)境中尋找到心靈的平衡點,并且怡然自得。他于一次重大疾病中脫險,從此便擁有了一顆慣看秋月春花的平常心。一把魚竿,便可送走無數(shù)焦慮和困惑。
你說自己經常沉迷于童年的回憶,時而憂傷時而自憐。有個叫高曉松的人說:“回憶是一種病,而感傷則是終生治不愈的一種殘疾!逼鋵嵨乙灿型,每當春季來臨,我都要站在土地的中央,呼吸泥土的芬芳,感傷每一朵飄落的春花,感傷韶光的易逝。孩提時代,那將是一個多么短暫和值得回味的時刻啊,因為那個時候我們并沒有少年老成的做一些看似離經叛道的舉動或者說些驚世駭俗的話語,我們那個時候忙于在河邊摸魚,山上打野雞。我們的童年仿佛未經雕琢的一塊美玉,天然而無瑕疵。
有時候我去做家教,看著那些初中的孩子每天晚上不到十一二點不休息的情況,我深深的同情他們,也為他們一旦離開父母的視線,便有如放虎歸山、龍歸大海的表現(xiàn)而深表理解。他們的生活在考上大學之前,絕對處于一種深刻的無自由的環(huán)境里,我們曾經的快樂,是他們一生都不能體味的!
所以我們雖然生而不平等,但是我們也不必為此而耿耿于懷,思念和忘卻一些往事,那樣我們的生活便會到處充滿和諧的音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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