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扇花窗 一把搖椅 一個老人
也不知怎么了,今天,總有淚,忽然而來,仿佛心中有口冒著清泉的井,誰的手輕輕的一叩,珍珠般的甘泉便濺入了眼。這樣的淚,當(dāng)然與憂傷哀怨凄切完全無關(guān);那淚水,是可以由內(nèi)而外地潔凈身體并滋養(yǎng)生命的。
偶然的一眼,就望見了,那扇窗,在蜿蜒石板路側(cè)畔一坪還在蒼黃中拼長草芽的土地上,立著一排齊窗的桂花。是四季桂了,枝梢還吐著細碎的花蕊,雖然不如金桂銀桂花香,可那淡淡的黃淺淺的香,讓這綠肥紅瘦的花園添了些兒風(fēng)一樣的輕靈陽光一樣的絢麗。正美美的深呼吸呢,什么東西悄悄碰眼,望去,是玻璃窗里的花盆!精致的盆栽著尋常的花,蘭草、仙人球、蘆薈,最亮眼的是兩株藤蔓盤曲為籃為瓶的景致,竟能感覺主人的手指撫著枝梢傾訴的藝術(shù)之美。禁不住踮足仰頭再向里看,一張搖椅斜著,象是主人剛剛起身,搖的姿態(tài)還留著,很體貼的樣子。椅子上鋪著毛皮墊子,絨絨的,很高貴也很溫順。就在這時,一聲有些蒼老的咳嗽和一個步態(tài)緩慢的背影,讓我忽然間便淚花盈盈了……
這屋里住著一個老人。這老人如今在遠離塵囂也遠離兒女的地方獨自堅持著生命。他已經(jīng)很老了,脊梁佝僂,腿腳蹣跚,也許連目光都朦朧了,可是他還在努力讓自己的生活美麗些,精致些。陽光,花卉,搖椅,還有望花望月望日出日落的心情,都是他生命的滋養(yǎng)啊!他就這樣氣定神閑地接受著打理著如今的日子。每一天,即使象一匹老馬追著落霞,他也能夠依然保持著優(yōu)雅與安定。
這是一種堅持生命的姿態(tài)了。人的生命是需要堅持的,尤其是到老的時候,尤其是年輕過漂亮過的人到老的時候!到老的時候,還能夠安定地面對,還能夠優(yōu)雅地活著,真的是生命讓人感動的另一種靚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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