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隨想
冷風(fēng)叩窗,秋雨滴瀝,室內(nèi)燈亮如晝,窗外夜黑似漆。在這恍若兩重的世界里,孤零零的就剩下一個我了。是啊,夜這么深,還有誰,愿意孤獨地躊躇于這寂寥的秋風(fēng)冷雨夜?還有誰,愿意獨自咀嚼這“秋風(fēng)秋雨愁煞人”的苦澀滋味?也就只有我了罷,一個傻傻的、滿腹閑愁的小女子。
靜靜地坐在屏前,仿佛庸懶地停駐在時間的肩頭,看一串串匆匆離去的背影涌動著,將霞光追隨。聽窗外雨滴滴答著,漸漸地將往事敲碎。此刻,我才朦朦朧朧地開始意識到,也許今日,才是人生這部大書中必不可少的燦爛的章回。
白天,在整理什物時,偶爾觸到那幾大本相冊,便饒有興味地自我欣賞,足足看了兩個小時,嘿,那逝去的歲月竟如此清晰地再現(xiàn)于面前。曾經(jīng)的自己明媚鮮妍,身材窈窕、思維敏捷、躊躇滿志,可如今卻顧影自憐,早沒了昔日的光鮮,倒平添了華發(fā)幾許,滄桑幾重,不免感嘆光陰的易逝,韶華的不再……但是,讓思緒漫步在昨天與今天之間,心,還是淡淡的,清清的,柔柔的,雖然不泛苦味。
昔日的自己沒有曾經(jīng)意想到的燦爛與輝煌,只是踉踉蹌蹌地一路走來,也曾幾度經(jīng)歷過凄風(fēng)苦雨,但對他人問心無愧的信念始終不曾改變,看到他人能幸福,自己內(nèi)心的委屈又何足掛齒。
人到中年,猶如炎陽逞盡了威勢漸漸冷卻,漿果蒸餾了酸澀終于醇厚,生命之秋充實而寧靜,淡泊而遼遠。不再為花事迷亂而效顰蹇眉,不再有哈姆雷特式的患得患失。逝去的就讓它逝去,就猶如流過的溪水,不會再折返回來。即使追憶,會嘗到幸福,也只是曇花一現(xiàn),充斥著的,僅僅是惆悵與傷悲。要來的慨然去面對,它不會因為你的膽小懦弱而躊躇不前,也不會因為你的英雄氣概而遠遠逃遁。
有人說,中年的女人屬于秋。秋有什么不好,我就喜歡秋雨的纏綿,秋風(fēng)的蕭瑟,秋葉的靜美,秋菊的經(jīng)霜。秋天是有成績的人生,絢爛多彩而肅穆莊嚴,似朦朧而實清明,充滿了大徹大悟的味道。這難得的秋韻,是任何季節(jié)較之所遜色的。
秋雨滴瀝,滴瀝。像清新纏綿的樂曲,像凄美婉約的抒情詩。我再次品味秋的滋味,好象不那么像蠟了,倒像一杯濃濃的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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