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直在路上
入夏以來的雨似乎一直不停地下著,下得讓人心煩意亂。對于像我這樣每天在城市中穿梭的人來說,下雨天幾乎成了災難,上面濕,下面也濕,我簡直羞于見人,惟有每天早晨醒來的時候期盼陽光,并祈禱受洪災困擾的人們早日脫難。這不能說明我有多么崇高,我只是想提醒自己,與那些苦難同胞相比,如今的我是多么幸福。
幸福是什么?每個人都有自己獨到的見解,對于我來說,幸福是,照鏡子時看到臉上多了很多的肥肉,睡到自然醒的夢里少了很多的煩憂,抽煙抽到嘴麻木之前有個女孩來滿足幻想。
可見,崇高與偉大這樣的字眼用在我身上簡直就像國足出線一樣,不是很難,是根本不可能。
可是,我開始覺得生活有了缺陷,NBA總決賽結(jié)束了,這個我唯一最喜歡看的體育節(jié)目已經(jīng)告一段落。記得那日,我以生病為由向領(lǐng)導告假看凱爾特人與湖人的第三場比賽,一個人躲在房間看雙方球員猛射,那種快感,比憋了一天終于找到地方出恭更爽。
范美忠老師也下崗了,這個從我第一天認識他就開始關(guān)注著的人終于丟了飯碗,范老師宣揚的自由主義一直是我很想弄懂的東西,可是,自始至終他都沒有讓我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自由主義,難道他所謂的自由就是可以將道德,將責任拋棄?我開始懷疑我的人生觀,價值觀。而且,一個因言失業(yè)的人有多么可悲。
我對足球也并非毫無興趣,只是往往歐錦賽總在凌晨,睡覺是我人生中不多的愛好之一,魚和熊掌不能兼得,身為偽球迷,我只能舍看球而去睡覺,一個因看球而失業(yè)的人更可悲,甚至還會遭人鄙視。
書我當然也不看了,因為文學泰斗余秋雨,因為他的含淚勸告。詩歌曾經(jīng)是我最愛看的文學中的一種,因為只有幾句話,一掃過去就能看完,還能受到啟發(fā)。都說讀詩可以陶冶情操,但是自從看了王兆山的詩《江城子》,我對一切古典詩詞都望而生畏,那些死難的生靈恐怕升天前都不曾想到,一個作協(xié)主席會用這樣的詩句來悼念他們。我被陶冶成一個從此對詩歌毫無好感,甚至連梨花體都不再欣賞的人。
生活中總是會有這樣那樣的缺陷,上帝造人的時候就想到要讓男人和女人都有自身的缺陷而去發(fā)現(xiàn)對方的美,所謂缺陷美,便是如此。人類一思考上帝就發(fā)笑,如今,我只能去思考為何上帝要發(fā)笑了。
雨一直下,生活開始如死水一樣波瀾不驚的我與娘子用手機有一茬沒一茬地短信聊著,是她,一直陪著我一起平淡,一起胡侃,一起經(jīng)歷著不同城市的不同的雨。這個時期,我沒有想念任何人,沒有牽掛任何人,我只是在那天深夜看到當空的皓月想起了嫦娥,想必她在經(jīng)歷了很多個世紀之后漸漸遺忘了那個曾經(jīng)讓她魂牽夢縈的曠世猛男,后羿。但至少,能有一個人可以用來遺忘要比根本沒有思念過任何人強的多。
城市的雨與別處是不同的,心境不一樣了,比如在故鄉(xiāng),故鄉(xiāng)對于我來說已經(jīng)成了別處呵。我仿佛記得很多年前,這個梅雨的季節(jié),我和老爸在河邊抓魚,我們赤腳走在田埂上,我們看著雨滴落在河面上,我們提著勞動果實欣欣然奔跑在回家的路上。
很多年前是多少年?我不記得了,我只知道那時候我很小,很年幼,很天真,當然,也根本不曾想到如今的我會是一個準胖子,根本不會想到如今的我會是腦子里滿是淫穢思想的不良青年。在這個中考的時期,我想到了那個曾經(jīng)學習成績優(yōu)異,倍受老師稱贊,倍受女同學歡迎的彬仔。
原來,我一直在路上,我們一直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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