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語
終歸,你會離開,就如當(dāng)初你的到來。
而今,我明白,這都是命之所至,冥冥中早已注定之結(jié)局,我無法抗拒,也無從逃避。
你看,已是凌晨,我坐在這里,沉浸在酒后的半醒半癡之中,用這些文字自言自語,癡人說著春夢,在這十幾平方的小屋,比夜色還黑的空間,我抽著煙,看一陣一陣青煙,以一種虛渺的形態(tài)流出窗外,我機(jī)械吞吐著滿嘴的苦澀,味覺近乎麻木,F(xiàn)在,我和煙囪沒有本質(zhì)區(qū)別,只是比它多了點(diǎn)思想,僅此而已。
窗外,夜色姣好,一輪圓月泛著唐詩中的銀輝,映照了半個夜空之清冷,將那光亮遍撒了廣袤的大地,如此靜謐之世界,似乎更適合清茶一杯,相伴于寂寞的心。這情境,無需與人共享,看似良辰美景,也只是一個孤獨(dú)之人的心之映照。
這樣的夜色,萬物在寂靜中獨(dú)舞著玄妙,有天籟隱約于耳邊,可有誰懂此刻,這天地造化之美?有誰愿為側(cè)耳聽?
此刻,人們已沉入了夢鄉(xiāng),無數(shù)的鼾聲和呢喃湮沒于靜默的海洋。此刻的世界孤獨(dú)么?我不知道,我的心中,只是感到了另一種死樣的沉寂,仿佛置身于遠(yuǎn)古洪荒的世紀(jì),無垠而幽暗的天地中,有人在徒勞的吶喊掙扎,所有的聲音都被吞沒于天際,所有的呼吸被埋葬于無盡的幽深。
這時(shí)間,孤獨(dú)于我也許只是一種冰冷而無奈的享受,我在一個人的世界揮霍著誰也不懂,誰也不愿去解讀的憂郁,即使悲傷,也只是一種如酒的醇華,個人剎時(shí)的淋漓,卻無法彌漫這個世界,甚至,湮沒不了你。
我的孤獨(dú),你不會懂,你永不能觸及。
你看,自始至終我擁有不了你,即使我們曾經(jīng)走得很近,可我還是看到了人們傳說中,那世上最遠(yuǎn)的距離,我伸出雙臂,卻無法將近在咫尺的你擁在懷中,只能聽著耳邊的呼吸越飄越遠(yuǎn),我試圖去抓住什么,指縫中卻流出了空虛。
我知道,我的世界于你,只是虛無縹緲的游離,卻不是可以托付的歸依。
終歸,你唏噓著離去,你的背影,失去了那種潤眼的熟悉,在我腦海中,慢慢模糊成了一團(tuán)死去的記憶。
那么,我也走吧。在命運(yùn)面前,做一個雙手背后的孩子。
只是有點(diǎn)迷惑,什么是愛情,誰來告訴?一切的一切,我不知道得太多,我故作深沉,試圖在千古哲人的思索中尋找答案,可是,卻更迷茫了自己。多少個日子,在輾轉(zhuǎn)反側(cè)的不眠中做著愴然而無謂的嘆息。
我看到人們都在用一種大智慧的姿態(tài),叫囂著“放下”,無論對生活,對愛情,抑或是對命運(yùn)?墒牵瑤兹四苷嬲栽谟诩t塵之外,幾人能參悟出凡俗中的禪機(jī)?我們桎梏于現(xiàn)實(shí)的牢籠,又有誰能完整逃逸?
我只能簡單而粗陋的活著,裝作無睹一些歡樂和悲傷,似乎這樣也活得挺好。孤獨(dú),使我沉淪,也成了我無畏的借口,和一種憂傷的裝飾。
只是在夜里,在這樣深邃的夜,我總會不由自主地呻吟,不知從哪天起,我開始淪為夜的孩子,在夜溫柔而寂寞的懷中,我平靜了心跳,語無倫次的獨(dú)語,在不知覺中又開始煽情著自己破落而老套的憂傷,雖然,這有些無恥,卻也是深深的無奈。
醉了,看著你離去,再也發(fā)不出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