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到思念只等待
因為愛你,我愛上了那個叫洛陽的地方。
因為想你,我拋下了曾經(jīng)一再熱衷的詩行。
母親,今天我在這個叫鹽城的地方繼續(xù)著自己的青春,隔著千山萬水的在這兒用筆輕輕的喚著你,想你,念你……我知道你肯定不喜歡我這樣的表達方式,不是因為不懂,而是因為心痛。
早早地,當我告訴你,我喜歡寫字的時候,你曾用心疼的眼神看著我,然后溫柔地說:孩子,寫字是累人的事,總是要不斷的經(jīng)歷艱難險阻,經(jīng)歷暴風驟雨才會在生活的陰晦里找到一些感覺,一絲靈感,一篇異于他人的文章。
你是知道要在筆下撞出一條路是何等的不易啊。我也知道你的良苦用心,于是,聽話地,我上了一所不錯的高中,讀了大學(xué)……拋下了詩行,我并沒有感覺空洞,因為有你,我的拋下甘之如飴。我一次再次的拾起零亂的課本,走出了一條你所期望的路,那便是學(xué)習(xí),再學(xué)習(xí)。
洛陽,我說過,那兒的高樓并不及江蘇的林立,那兒的本地人也沒有揚州人和善,可是我在第一次去洛陽的瞬間,竟然愛上了那兒。母親,因為你在洛陽,工作;蛘呶铱梢员愦植谝稽c講,是打工。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午后了,母親,請放下你的工作,休息一下吧,在夢里,求一個我的思念。你常常打來電話囑咐我“要午休”的,可是從來你都是忘了自己也要午休。
誰說午休是一種甜美的死,所以我不敢睡,陪著你,只在萬里之外的鹽城,寫你,想你。
每次去洛陽都是在暑假期間,所以我從來都沒有看過洛陽的牡丹。
有一次,我玩笑的抱怨著:真沒勁,來了這么多趟洛陽,連個牡丹都沒看過。
你當真了,遺憾地說:真的是噢,那明年牡丹花會時來這吧,到時我?guī)湍阏埣佟?/p>
我滿足的應(yīng)了,因為孩子似的貪玩的心,因為管不住的腳和好動的情,可是,我沒有告訴你,其實我愛洛陽,與牡丹無關(guān)。
母親,還記得嗎?去年的冬天里,你向我撒了個謊。你說今年春天的時候會來鹽城看我?墒乾F(xiàn)在,已是四下春光了,而你的身影呢?
我曾經(jīng)借著踏春的理由穿過這個城市的鐵軌,突然想到洛陽那依舊冰冷的鐵軌上,那日夜繁忙的月臺里,會有你的身影嗎?我還能找到那個閃爍在午夜因我前去而興奮的淚花嗎?
在冬天的時候,在風開始凜冽的吹的時候,你帶著失落的語調(diào)故作輕松地說,落葉早早的歸家了。是啊,一棵樹開始了他史前的寂寞,大地總在捧出果實后,陷入博大的寧靜之中,而你總在日夜的奔勞中忘記定一張歸來的票。
你又安慰的說:春天的時候,會有空余的時間的,我去鹽城看你。
我信,我們都信。可是,春天又到了,你的身影呢?
日光,濃濃,我知道你忙碌的身影里總有一種漂泊異地的無奈。你用那不太標準的普通話和那兒的人們交流的時候,不經(jīng)意間說一句最本質(zhì)的鄉(xiāng)言,可是沒有人能聽得懂。但是,我懂,用心的懂。
月光,淡淡,我知道你的思念渡不過那個城市懷揣的寬大的洛河,可還是抵不過門前的一束柳,一束記著我所有幼稚的柳。
我們家的兩層式的小樓還在回憶里靜默著,像童年某個植樹節(jié)和你一同栽下的樹,一直的存在著,站立著。
那些悼念與回想起的歲月的哀嘆總是不經(jīng)意間從似湖的眼中涌出,沖迷了西行的螞蟻前進的動力,他們無奈的停住,因為無路可走,而我在這個城市不經(jīng)意間待了兩年,可在尋找你的時候,卻不再認識前方的路和所有身邊的人了。
在冬天,你滿心希望的告訴我,春天的時候會相聚的計劃,于是整個冬天我都懷著渴望春天的心情過來,不孤獨,不寒冷。
現(xiàn)在,此刻,春天又來了的時候,要兌現(xiàn)你承諾的時候,春光燦爛的讓我的眼依舊無法睜大到找到你的身影。
其實開始在冬天的時候,我就猜想到這是一個美麗的謊言,可是我不怪不恨不怨,只是無奈只是心疼只是用一種滿心的希望讓你也覺得真實。
這就是生活吧,像我順應(yīng)著接受我的課本,像你毫無疑義的要在異鄉(xiāng)勞作奔波,或許就和這春冬的過繼一樣的簡單規(guī)律。
我在春天里想你,在這個望不穿的城市里想你,我知道自己的思念越不過這席字抵達你的內(nèi)心。為了讓我快樂的活在每天的自在里,你說你不喜歡我寫字,我深深的記得你那心痛的眼神,可是今天,我還是坐在了這兒,還是寫下了這席想你的字,沒有什么疼,也無所謂痛,不用搜腸刮肚,不用經(jīng)歷痛苦,因為想你早已是一種本能。
我聽你的話,收起了那支寫詩的筆,卻喜歡用一種詩意的筆法想象著你的存在,你在我的心里最溫柔的地方,它讓我在下一個冬天還有勇氣去繼續(xù)這場井然有序的等待,等待你的回來……
這滿卷的思念,這抽象的愛,這生活給予的無期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