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我枕著陽光入眠
周末的早晨,睡到自然醒來,似乎成了一種規(guī)律,這種不花心思的日子一周也就這么一天,人開始變得慵懶,一旦放松下來,自己就不再是自己了。躲在被窩里,醒著做夢,一場接一場,無視窗外的陽光。
陽光透過玻璃折射在床幔上,我睡眼惺忪地伸著懶腰,最后還是賴不過自己,離開被窩。曾經(jīng)母親總是說我,不到最后一分鐘絕不起床,賴床賴出了名。畢竟有陽光的周末太少了,南方的春天,雨天多于陽光,而周末剛好有陽光成了一種奢侈。多日的陰雨綿綿,到處是發(fā)了潮的味道,似乎我該好好利用這成了奢侈品的陽光。于是束起久違的馬尾,讓一切該晾的晾,該洗的洗。
直到洗衣機罷了工,我也累了,晾了一陽臺的被子,衣服,突然懷疑起,下午我還有收進來的力氣嗎?曾經(jīng)他總是用“豆腐中的極品”來形容我,或許我真的是太缺少鍛煉了。于是搬張椅子干脆連自己也曬曬,安妮的《彼岸花》一直擱于床頭,今天終又見了陽光,陽光跳躍在安妮黑暗的文字上,我漸漸有了睡意,或者是累了,或者是陽光的溫和,坐在椅子上睡了過去。醒來的時候,我笑自己,何時成了老太婆了,唯一的區(qū)別也許就是,鼻梁上架著的是近視眼鏡,而非老花鏡。陽光下的休閑時光,不知多長時間沒有享受過了,勞動過后的成就感,好像太久太久沒有體會過了,坐在陽光下一個人木木地笑著。
被子在微風(fēng)中飄動,飄來奧妙淡淡的香味,懷念起和母親一起住的日子,母親總是喜歡用手洗衣服,下班回到家里,衣物疊得整整齊齊地放在我的衣柜里,每每此時我總喜歡去聞聞那淡淡的肥皂味,感覺無比的幸福。母親終也回去了,我會偶爾在周末去看看她,卻總是匆匆而匆匆,母親的話匣子還沒打開,我就得走了,每每為這愧疚著。在母親送別的目光里,我看到了太多的不舍,她總說三個女兒中,我是她最放不下心的,體弱多病,何時出頭啊。
站起身來,在被子與被子間穿梭,記憶也在穿梭。記得在上大學(xué)的時候,特喜歡晾被子,或者是特貪戀陽光的味道。每每總是為了搶到一個好的位置,一大早起來,被子從霧水晾起,晾到傍晚,舍不得收回。那時的冬天比現(xiàn)在寒冷,那個城市也比我的城市寒冷,冬天的時候,洗頭洗澡洗衣服成了“三大件”,寢室里不能用吹風(fēng)機,濕濕的頭發(fā)總在陽光下晾干,衣服晾在走廊上很多時候結(jié)了冰。那時學(xué)校的浴室是沒有熱水的,要到熱水房里提,而我時常會在同寢室規(guī)定好的三大件時間之外,半夜的起來洗澡,因為實在是養(yǎng)不成幾天不洗澡的習(xí)慣,于是把她們的熱水都用光了,第二天一大早拉著方一起去為我打水,以補還她們早上洗臉的熱水。那段日子早已遠去,那段記憶卻總存心底。
晚上,收拾好所有陽光下的東西,該進柜子的進柜子,在鋪床,套被子的時候,又一次想起小時候,母親為我們縫被子的情景,我和妹妹在上面跳躍,嬉戲,母親總是笑著看我們玩,那是一個溫馨的畫面。夏天的時候,母親為我們掛蚊帳,我和妹妹在還沒掛好的帳子里躲貓貓,那總是一個特開心的日子,或許是源于一種新鮮感吧,掛了蚊帳的第一個夜晚總是睡得特別的香。在每一個不經(jīng)意的瞬間,往事歷歷在目,于是懷疑起自己是不是真的老了,躺在記憶里過日子。
一天在陽光中過去,我再次坐在電腦前,用我的文字記述著今天的流水日子,心納滿了陽光,如床上的被子,淡淡的陽光味道,今夜,我枕著陽光入眠,好夢好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