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揮別的時光(二)
我說以后也許很久都不能再回來,對那女生說了我愛你,又有什么意義。
我看著車窗外淅淅瀝瀝的小雨,說,但,我會一直等著女孩的。
初三,我來到了一個混亂的班級,說它混亂,只是因為我隨便就可以在班上考出一個很漂亮的排名。而我,在我倒數(shù)第二排的座位上,認(rèn)識了狗與一群哥們。和狗臭味相投地天天鉆到網(wǎng)吧,然后殺得昏天地暗,后來我發(fā)現(xiàn)自己的水平和狗似乎相差甚遠(yuǎn),就改叫他師傅。我們每天晚上放學(xué)后,都會去后操場的球場打球,然后等天變暗,大部分人都走了,我們光著上身躺在地上。我突然想起小學(xué)的時候,一個叫安的男生,我們每天踢完球也會這樣并排躺下,然后一起對著夕陽大聲叫喊,一起沖出學(xué)校。
想到這,我情不自禁對著天上叫了一聲,狗問怎么啦。我說想到了以前一哥們。我們都沉默了一會,我又說:“好想他們!
不知道狗有沒有覺得傷感,我望著天空,鼻子突然酸酸的。幾天后,我跟晴聊QQ,突然想到了那個女生;氐浇淌,我開始想用不用給那個女生寫一封信回去,我問狗,狗拿給我一本雜志。上面有一幅悲傷的插圖,文章中有一句話“原來相遇太晚的故事并不浪漫,了無牽掛地離開或許才是真正的幸福!
我無奈的想,原來一切真的就是錯的。
校園中的綠葉漸漸轉(zhuǎn)黃。
秋天到了,我的回憶變成了落葉的顏色。天氣也漸漸轉(zhuǎn)寒,短袖都被換成了長袖,裙子這一風(fēng)景也被天氣沒收。我注意到學(xué)校旁邊總有一個老人在討錢,但初一的小朋友總是會不客氣地用一句“起開”拒絕一切乞求。我想這個社會果真是一個冷漠的地方。世上有那么多自稱善良的人,但我在生活中卻很少見到。也許善良的舉動只是在舉手投足間便可以完成,而我因為粗心,沒有看到,所以才會時常對這個社會的不人性感到氣憤。
但我真的沒有能力去改變什么,就像我日益長大,就像中考日益臨近,而我卻只能忙得連自己都不知道該些做什么。只是同桌每天樂觀地在課上與我分享一桶桶的樂事薯片。有時講起他自己可能會出國讀書,讓我聽得羨慕不已。
只是中考將至,我也只好告訴他:“還是好好學(xué)吧,以后我不在,你可別出去混!
幾個月的狂熱狀態(tài)終于伴隨著中考的過往而平靜下來。可我卻要匆忙隨家人一起告別這里的一切,搬遷到一個陌生的城市。忙到?jīng)]有時間說更多的再見。自己像葉子那樣,一直漂漂停停,留下一段記憶,再帶走離別的傷感。旁邊的同桌在不斷地改變,每個擦肩而過的人都是陌生。生活總會有新的開始,但自己卻一直希望繼續(xù)以前那個陳舊的故事。
拉登不再搶占報紙的頭條,布什卻喜歡時常出來露個臉,中日民族問題依舊圍繞著歷史繼續(xù)下去。
重慶發(fā)生了特大干旱,高溫的天氣迫使開學(xué)的時間延遲了一周。我的高一,一切開始得有些吵鬧。
依舊是傻傻地走進(jìn)全新的校園,對學(xué)校的一切挑三揀四一番,然后昏頭昏腦地在校園中尋找報名表上的班級,順便觀察廁所的位置,第一次見到班主任,緊張得一直不敢說話,在交費(fèi)處長長的隊伍中踮起腳尖打探前邊茫茫的人群,心中卻很坦然,晚上作自我介紹,說得語無倫次。
第一次全班一起上課,老師說:“高中是你們一生最重要的時刻,一切都要自己把握!甭犕曛v話后,我有些如釋重負(fù),但高考卻讓我意識到自己處在了一個不同尋常的時間。我有些迷失了,此后我一直在想自己為什么要呆在這爛學(xué)校里,為了家長或是履行自己受教育的義務(wù)。思考的結(jié)果便是,其實有些問題是不必深究的,既然大家都在做,那必然不會存在什么太大的問題了吧。
時間時快時慢地消逝在不復(fù)的過去,一切都很平靜,時而激起一些漪漣,也很快散去。
南方的冬天依舊沒有雪花飄下,那個純純的白雪覆蓋的季節(jié),似乎也匆匆與我道別,流浪到了某個角落。
新年收到了新年的明信片,早已辨不出誰的字跡,一張明信片,記在其中的幾句話和一個最終沒有署名的結(jié)尾。我悵然地看著信中的話語,親切地溫暖卻是來自一個不知道的地方。不知是誰,還會依依記起以前的故事,雖然故事的結(jié)尾總是憂傷。
可曾知道憂傷,明明心靠得那樣近,但最終還是要被多久的時空隔開?稍鴵碛羞^自己珍惜的一切,但最終不復(fù)存在。
有時像三毛那樣對過去念念不忘,只是沒有那樣的刻骨銘心,卻也有一種蒼涼與悲傷,只有自己可以感覺到。
一天晚自習(xí),一只蝴蝶從窗戶飛進(jìn)來,落在了旁邊女生的桌子上,一直不忍飛走,為了讓它安心,我們停下了手中的作業(yè),靠在椅子上默默看了它好久,它才最終又飛回屬于他的花叢中,它飛走的一瞬,我有些惋惜,卻突然微微翹起嘴角,看著已變得空空的桌子,就又想起了安,晴,狗和自己喜歡的那個女生,他們的一切,為何我會如此清晰地憶起。
高一很快要過去了,開始分了文理兩科,自己的同桌選了文,我選擇了理。我說:“很快要分開了,你喜歡的女生也選了文,到時候分到一個班,心中也不會有太多遺憾!比缓髿夥沼行﹤,我們知道無論以后怎樣,哪怕我們只是相隔兩間教室3米的距離,但我們的友誼最終會漸漸變淡。
呵呵!3米的距離有多遠(yuǎn)。
也許就是《向左走,向右走》中的一堵墻邊可以擋住了許多。
夏天的季節(jié),天空中有了些燥熱,時而飄雨的天氣,洗刷著整個世界的美麗,總覺得生活中應(yīng)該多些什么,又應(yīng)該少什么。
我們一直從小學(xué),初中,高中重復(fù)著別人走過的路徑,迷茫,叛逆,困惑。學(xué)校中發(fā)生的一幕幕,留下的美好記憶,不過是一張照片。
但每每看到,又總是不經(jīng)意回想起過往快樂的,遺憾的,悲傷的。
思念著一些人,一些事。一些不再熟悉的人,一些有些模糊的事。學(xué)校里的我,球場上的我,教室里的我,考場上的我,網(wǎng)吧里的我……漸漸要學(xué)會與朋友告別,忘記一些刻骨銘心的事。
小時候的棒棒糖,還透著單純的味道,甜透了長大的自己;風(fēng)箏時而還在空中呼喊,召喚自己來親自將她放起;足球躺在床底,已經(jīng)瀉了氣,被擦得干干凈凈,卻孤獨(dú),悲傷;小學(xué)的獎狀被一張張丟棄,或許還留在那個遙遠(yuǎn)的城市,記錄了曾經(jīng)的我;初中的日記本,只言片語,卻有太多的感動。,曾經(jīng)的好朋友,一起擁抱過美好的日子,感動就要珍視到永遠(yuǎn),不管時間走過多少軌跡,花朵變幻多少形象,都永遠(yuǎn)不會忘記。
十六七歲的我們,你們,他們,開始漸漸理解18歲的含義——燦爛得像煙花,沉淀下來的,永遠(yuǎn)是最美好的記憶。
那些揮別的時光,依舊是雪花飄飄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