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箱底的東西
安妮寶貝在《素年錦時》里說:女人需要受到男子的寵愛,這是天性。但若無人贈予珍貴的首飾,自己也應(yīng)購買幾件。所謂能夠壓箱底的東西,是一份隨年歲日益沉淀的自信和沉著。
這個觀點(diǎn),我是非常贊成的,而且我,也是個非常喜歡淘寶的人,但我不會刻意,因?yàn)槲蚁嘈牛芏鄸|西,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記得早些年,我在夜市淘到一枚古銀的尾戒,戴在我的小指上,別有韻味。幾乎每一位見到它的朋友,都會對它贊賞上幾句,我對它的鐘愛亦是非常,閑下來無聊時,總會仔細(xì)端詳上一陣,心底里洋溢起三毛在舊貨市場淘到一件她自認(rèn)為的寶貝般的熱烈地興奮。很長一段時間,我都以能擁有這枚尾戒而沾沾自喜。
有一天早上醒來,忽然發(fā)現(xiàn)手上空蕩蕩的,找遍了所有能想到的地方,依然不得,于是心里有股說不出的失落和惆悵。那幾日,某人一直在向我求婚。我望著空蕩蕩的手指,望望他,有些茫然。他說:這是天意。
后來無論到哪里,總會留心起尾戒的事來,卻再不曾尋覓到一款合適的。
前些天去藥房買藥,正好看到一位搞玉器鑒賞的玩家和那個店長在聊玉的事,一向喜歡玉器的我,自然也不會放過這個學(xué)習(xí)的好機(jī)會,湊上去傾聽。老者拿出一張民國時的玉墜照片,問我怎樣。說實(shí)在,我是不喜歡通身碧綠的玉的,盡管它價值不菲。我所鐘愛的,是翡絲翠絲紫氣都占全了的,即福祿壽三星高照的那種。有些貪心,更多的,卻是不可尋覓。
想起早些年出差到蘇州,在一位搞玉器加工的朋友店里,曾見到過這樣一只手鐲,又是秀氣的鴨蛋造型,一見面,就喜歡上了它?墒桥笥巡唤o我戴,說是太小了,我戴不上。執(zhí)意一試,費(fèi)了九牛二虎之力套上去,確實(shí)因?yàn)檫^小而不雅觀,朋友說還是無緣,卻是怎樣也弄不下來了,哎,悔不當(dāng)初,沒有練好縮骨功。最后用了肥皂幾個人輪流幫忙取下時,已讓我驚了一身汗。看著我流連又惋惜的樣子,朋友說,等下一批玉到了,一定尋一塊同樣三星高照的好玉,為我量身定做一只。后來,聽說緬甸翡翠已采摘不到,也沒有好玉進(jìn)到,我的那只手鐲,便也沒了聲息。
對人,我是不相信什么有緣無分之類的說法的,唯獨(dú)對這些壓箱底的東西,我卻是執(zhí)著地迷信于這緣分二字。因?yàn),有一段時間,我一直刻意地尋覓我的尾戒,尋覓我的玉鐲,跑了很多地方,終是不得。遺憾的同時,我只能寄望于緣分說,相信緣分到來時,我終會遇見它們。
我的很多東西,都是我一見鐘情買下來的。比如那根隨了我十來年的十字架項(xiàng)鏈,是鉑金的概念剛在內(nèi)地興起時,我在一個宣傳會上一眼相中的。盡管后來有了更昂貴的鉆石項(xiàng)鏈,它,卻依然是我脖子上的寵兒;還有一串瑪瑙項(xiàng)鏈,配在毛衣上很有氣質(zhì),且那些瑪瑙,摸上去看上去都很有質(zhì)感,它也是我在一個自產(chǎn)自銷的飾品店淘到的;還有在古銀店淘來的那款好看的耳釘,盡管因?yàn)榻饘龠^敏不能佩戴,每每看著它,心底里還是會升起一縷愛惜……
每每想到這些壓箱底的東西,那些溫馨或者惆悵地回憶,總是充盈在心里,久久不散。這個時候,覺得生活,便也有了更多的美好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