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盡江南草木凋
我想,當(dāng)年能讓杜牧一唱三嘆“青山隱隱水迢迢,秋盡江南草未凋,二十四橋明月夜,玉人何處教吹簫”的揚(yáng)州,一定繁華溫婉得如一幅錦緞吧。
在這個秋將盡未盡的時節(jié)里,去公司門口一間實(shí)在有些古色的小店里掏出一套手繪的陶瓶,非常古拙非?蓯郏瑢懸猱嫷氖敲坊,在褚褐色蒼枝上點(diǎn)染的梅有特別的屬于冬的顏色,鮮艷的亮紅就像是圣誕,還有鵝黃的花芯。
這幾天里動用了在以前學(xué)校選修的園藝課上的所有知識,和宿雨一起為了可插的花木而找遍都市的公園,難得的是我還居然極有恒心,滿盆雖是魯迅先生筆下的野草,卻依然蔥蘢依然倔強(qiáng)地成長在這個風(fēng)寒的秋里,看著它們蓬勃的綠色,就會想到“秋盡江南草未凋”,另一瓶插了三株白梅配大簇橘黃色小三色堇的仿真花,卻又似春日般絢爛而綺麗。
她們的喜慶,不由讓我渴望起圣誕了,有著歐美童話里坐著雪橇從北極來的圣誕老人,有著傳統(tǒng)的火雞和家庭聚餐,有著掛滿禮物和飾品的華麗的圣誕樹,有著煙囪里的故事和永遠(yuǎn)的問候語“Merry Christmas”的圣誕。
在有一個多月就是圣誕,遙遠(yuǎn)國度的孩子們,一定是熱鬧又快樂地在為她的到來準(zhǔn)備著吧;《哈利。波特和火焰杯》正在隆重又盛大地上演,我一直在最后的陽光里想那一年還是11歲孩子的走進(jìn)霍格沃茨魔法世界的丹尼爾,后來已經(jīng)是16歲的少年,來參加首映式,接受Tribute TV和CBS的專訪,GOF的宣傳片做得很好,看著第一部到第四部的切換鏡頭,他們居然就在那樣的瞬間長大了,那個時候,好像看見一段急速流逝的光陰,不可抑制地前行。
花謝了,有再開的時候,可是我們的時間,一去不再復(fù)返。帶了很多的書看著KUKUMALU像旅行的背囊一樣鼓起來忽然覺得溫暖和安心,聽著MP3走過那些紅楓月桂還有其他我叫不出名字的樹,想一想她們的顏色像是水粉染上去那樣有漸變的波紋,交叉著秋葉的小徑還是有石塊堆砌的古樸樣子,只是她們的昨天已經(jīng)散落在天涯。
幾周前看見的通往圖書館那天路上似乎是忘記推倒的那堵墻居然還在,紅磚堆疊地筆直又孤單地立著,然后風(fēng)從四面八方涌來,我在絲巾和淡紫色綢帶的翻飛里看見那片單調(diào)而且好像要永遠(yuǎn)單調(diào)的天,忍不住想起這堵墻的寂寞來了,真的是一種又清冷又單薄的感覺,它的背后有那么一片不毛之地就像TS艾略特的《荒原》,滿是蘆荻和蒿草的枯黃,搖曳出黯然的顏色,好像一幅遺忘了的某部電影的剪輯,只是柏林墻應(yīng)該不會如此憂傷。
想起好多關(guān)于時間的故事。
所以關(guān)于我們在風(fēng)里長大和慢慢學(xué)會鎖住學(xué)會遺忘的故事。
秋盡的日子,難得有這樣明媚的氣候和閑散的心情,坐在陽臺的光影里想念英國的下午茶和那些只;貞浀娜兆,周作人說:“我們看夕陽,看秋河,看花,聽雨,聞香,喝不求解渴的酒,吃不求飽的點(diǎn)心,都是生活上必要的——雖然是無用的裝點(diǎn),而且是愈精煉愈好!
那么“秋盡江南草未凋”,也不失為一種難能的可餐可臥可聽可讀可穿戴可以枕著共眠的意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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