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感覺
B市離老家100公里,我每月趕回一趟看望母親。有人質(zhì)疑:不就回趟家嘛,有什么值得炫耀、值得嗎。其實不然。
吃的花樣。20年前,家里早餐是炒面糊糊,午餐老糝飯,老糝飯?那可是一點點不夸張,從正月用到臘月!晚餐便是一鍋子面。太簡單啊。殊不知,家鄉(xiāng)人都這樣,一年四季都這樣。窮啊。近年來,家鄉(xiāng)人神話般的日子紅紅火火著實讓人羨慕。就說這早餐吧。從炒面糊糊到大拼荷包蛋、再到牛奶面包、豆?jié){油條、蛋糕蘋果汁等,花樣多得去了。每天不重復(fù),周周有菜譜。
穿的花樣。從前是老三套,綠的、藍的、灰色的。過年了,也就是大紅大綠。這是一個時代的顏色。這都好說,我就納悶,每年春節(jié),母親做一個花衣裳讓我穿?迄今為止我還是搞不清楚!現(xiàn)在穿的花樣,一是數(shù)量多。打開小衣柜——滿,打開大衣柜——滿,打開從前幾個老古董棕沙箱子(據(jù)說是當(dāng)年父親從西安買來)——還是滿滿的衣服。二是品種多。每年春節(jié),就屬賢妹回鄉(xiāng)探親是個靚點,從北京帶來父母穿的高檔、傳統(tǒng)服飾。凡是京城里行什么,父母就穿什么。韓服穿過,行唐裝,脫了唐裝上休閑,休閑過后是西裝。僅母親穿的各類高檔皮鞋就有十幾雙。高腰的,平低的,大紅的,花的,應(yīng)有盡有,品種繁多。三是西洋服飾。去年,賢妹從以色列帶回一件說不來的洋服?傊,穿的花樣無法用我這蒼白執(zhí)筆加以描述得了的。
住的花樣。家的人氣可以說忒旺。家鄉(xiāng)人就好串門子,親朋好友之間,來來往往好走動。你看那一年365天,天天有親戚。從前是母親娘家人多,現(xiàn)在有了父親的當(dāng)家子,有母親的老同事,有兄長的同學(xué),有些朋友反將我當(dāng)成了客人,我還未進得門,就有人主動打招呼:來了,屋里坐!從前住的問題是個“政治問題”。這在母親心里一直是個心病。家里唯一多的擺設(shè)就是床多,來了娘家人親戚,就湊合木板床。幾年來,母親家庭式旅社已經(jīng)沒了欠賬,前幾天大唐電廠來人,說要買母親的樓,要價500萬!但母親死活不答應(yīng)。母親還想:我這樣的家業(yè)要長久經(jīng)營下去,百年老店的夢想一直是老人家奮斗的目標(biāo)!
玩的花樣。從前只能解決溫飽,生日只是一種奢侈,F(xiàn)在闊氣了,孩子的生日禮物至今還在倉庫里擺滿一房間,我哥的孩子,我的孩子,弟弟的,都集中起來放在一個房間里。那里成了玩具展覽室也不夸張。
車的花樣。就屬回家乘車讓人犯愁。早年,車里的感覺是四(死)樣子。春天冷風(fēng)颼颼,冷死人,夏天悶熱,熱死人,秋天涼颼颼,涼的透心,冬天冰窟窿,凍死人。改革開放百姓越來越多的實惠,收入增加了,長途班車的更新也是花樣多多。從國產(chǎn)東風(fēng),到河南少林,再到宇通空調(diào)。其內(nèi)部設(shè)施也在不斷更新。從普通到豪華,從硬座到軟座,從木板座到軟的、真皮的到沙發(fā)式樣的。從前設(shè)施是個什么境況已經(jīng)沒了印象,F(xiàn)在好多了,家庭音樂、家庭影院到閉路電視。在流動的公共場所里,就和在家里一樣,不干寂寞的城里人,照樣上網(wǎng)、聊天、當(dāng)寫手。